我素来不太与人有太多的交集,除了清欢,所以不可能有仇人。
大漠里的汉子不懂风情更不可能懂得风花雪月,正思索之间,她拔出闪着冷光的长剑向我刺来。
我不紧不慢的应对,几个回合下来,小丫头已然是气喘吁吁。
我见她体力不行,正想伸手扶她,她却一个翻滚,转身一刺,我没办法只好使出蛮力将她的剑打落在地。
小丫头满眼通红,大叫了一声:“以后不要再缠着清欢哥哥了!”
后来我才打听到这个小丫头是太白门派新入门的弟子,亦清欢每日手把手的教他舞剑。
我能想到在秦川那种大雪纷飞的地方,他握着她的手教他舞剑,美轮美奂。
从小到大,我只能邀清欢一起练武,一起对弈,那小丫头可以和他温存一夜,而我却只能和他博弈一夜。
大抵是因为常年在大漠的缘故,我的发丝不似江南荆湖的女子一般柔软,肌肤不似她们那般白嫩。
我只有风吹日晒的肌肤和精壮的身子,以及因为长期握着长枪长满茧子的手。
大抵是有所不同的。
我未曾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再次相见,亦清欢带着那日的小丫头来找我。
小丫头委屈巴巴的指认了一下我,我还未来得及和他叙旧,他便持剑而上。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我根本看不清楚也未来得及反抗他闪着锋芒的剑已经抵住我的喉咙。
小丫头这才破涕为笑,视之如生命的长枪从我手中划落,如多年前一样被他打落在地。
亦如看见他温柔的对着小丫头笑的时候,我仿佛感觉灵魂被剥离了身体一般难受。
最后却扯着嘴角一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其实我想扑过去抱着他,可是身子却如在土里扎根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语气似有些轻蔑调侃我:“多年未见你真是一成不变。”
对呵,世界万物总是在变化,一如燕云的风沙吹久了以为会习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因为眼眸会很疼,会落泪。
不变的只是我,也如秦川的厚雪般万年不化。
他还想说什么,小丫头却叫嚣着要回去,我喉咙如喝了烈酒一般的干涩,发不出声音,最后竟如出生婴儿一般喑哑了一声,似怕他听见,又急忙收回。
若说清欢是沉稳的人,反之我便是那个赢不了自己的人。
那日之后我便魔怔了。
练基本功最喜欢偷懒的我如今却如发疯了一般的拿起长枪,乱挥。
练到嘴唇干裂,手指上全是裂开的血,再也没有力气了为止。
神威师兄见我如三魂丢了六魄,嘴唇苍白的如白纸一样,终于在一个燕云暴风雨的天气,我淋着大雨躺在沙漠里,他低声说了句:“要不,打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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