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美国维多利亚糖果公司发明了一种很像香烟的糖。这种糖被可食用的纸包裹了起来，里面其实是巧克力棒。很快，孩子们纷纷用它来玩假装大人的游戏——正如后来动画片《特种部队》（GI Joe）里队长吐槽过的那样：“这种糖给了孩子们模仿大人的甜蜜时光。”
之后20年，这种糖一直在流行，以致引起了烟草公司的注意。万宝路、云斯顿和沙龙（Salem）这些烟草界的巨头纷纷向糖果公司授权，允许它们在包装上使用真实烟草品牌的商标。当时的一个糖果公司评论道：“使用糖果为烟草做广告，最终将培养大量烟民。”
如今类似的营销策略已经在市场上司空见惯——游戏公司也是如此：丰田和尼桑公司与赛车游戏开发商合作，在游戏中展示它们最新款的汽车；耐克和阿迪达斯的商标则出现在了虚拟世界中的鞋上。而巴雷特公司也希望它们的武器出现在游戏中，并且把这些玩游戏的年轻人转变成未来的枪械持有者。
“尽管不能确定，让我们的武器出现在游戏中，究竟为武器销售提供了多大帮助。”巴雷特公司负责和游戏厂商联系的负责人沃恩说道，“但是游戏可以向年轻人展示我们的品牌，而他们很可能就是未来的枪械持有者。”
真实枪械进军游戏领域
在美国控枪活动一直是一个难题。2012年美国康涅狄格州纽顿市一所小学发生枪击案，28人丧生，其中20名是儿童。这一悲剧的发生牵动了千万美国人的心，把枪械再一次推向了舆论的中心。负责处理这一事件的副总统拜登声称，当前美国没有解决枪支问题的根本办法。于是他参加了一系列“防止悲剧再次发生”的会议。
游戏产业也被卷入这一事件中。美国步枪协会执行副理事长韦恩?拉皮尔发表了针对这一校园枪击案的演讲。他严厉控诉称，游戏产业是造成一系列校园枪击案的罪魁祸首。“美国存在一个巨大的灰色产业，旨在向人们宣扬要对同类施暴。”受此影响，发行《荣誉勋章》的EA和《使命召唤》的动视，被要求同副总统拜登举行会谈，以讨论游戏与现实暴力的关系。
近年来美国越来越频繁发生校园枪击案
但对研究者们来说，二者之间的联系无疑有待检验，这样的争论还将持续下去。但还有另一个问题，一个隐藏在表象背后的问题，即游戏和枪械的关系如何。确切地说，现实中的武器是如何进入了游戏中去？
进军游戏的军火商
巴雷特M82的威力足以震撼一辆卡车。其实这把枪最初是被设计来打猎的。然而它射出的子弹足以打死2千米外躲在混凝土墙后的鹿。对此，巴雷特自豪地宣称，这些步枪就像挂在壁炉上的猎物标本一样，是一种值得炫耀的物件。但是在1982年前，没有人听过这把枪，它的发明者——专业摄影师朗尼?巴雷特——情况也一样。
朗尼·巴雷特
“那时候并没有类似这样的武器。”巴雷特说道，“于是我画了三种不同尺寸的设计图来展示它的运作原理。”他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摄影师，正常的摄影师通常会用相机记录战场，而不是为战场提供武器。然而巴雷特的生涯却始终却没有离开前线，也正是因此，当他有了设计肩扛式半自动步枪的念头时，从相机到枪械的转变就相当自然。
巴雷特先后找了几家当地的机械商店，试图把自己的设计制造出来，但是被一一拒绝了。其中一位店家的话尤其令人沮丧，他告诉巴雷特说，如果你的想法是对的，这把枪早就被更聪明的人制造出来了。最终一位工匠朋友心软了，在他的帮助下从仓库中制造出了第一把枪。“那更像是一个玩具，而不是一个商业产品”如今的巴雷特这样评价道。
巴雷特M82
但是这把“玩具枪”却能发射原本用于勃朗宁M2机枪的12.7×99mm大口径子弹。而且M82还创造了距离最远的狙杀记录（2815米）。这把强大的武器很快引起了当地人的注意。于是巴雷特在仓库里开设了商店，手工制造了30把枪，在他父亲的枪柜中的每一个槽都放了一把。这一批M82很快就售罄了。
随着巴雷特生意的发展，几年后中情局注意到了他的这项发明。于是中情局把巴雷特的步枪送到阿富汗圣战组织当中，用于对抗苏联军队。这一交易为巴雷特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利润。1991年，因为美国卷入了海湾战争，军队要购买一批用于野外作战的枪支，于是巴雷特步枪终于走进了美国军队。
执行任务中的巴雷特M107
巴雷特步枪在9年后终于被正式用于军队，在这里它被改造成了众所周知的军用版本M107。“我太高兴了。”巴雷特说，“一个原本为民用市场提供产品和服务的公司居然获得了政府和军队的订单。但这本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事实上，美国政府已经运用了7个私人武器商的产品。但巴雷特是唯一一个集设计、制造与销售于一体并大规模生产的武器商。
这并不是步枪唯一的商业胜利。2006年，巴雷特在战场上赢得了名声后，巴雷特武器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是的，我们正致力于和相关公司合作，把我们的步枪放进游戏中。”沃恩说，“哪些公司？我们的授权协议禁止我们提及他们公司的名字。”但是他又接着说，“你可以去《使命召唤》系列中去看看。”
巴雷特商标
游戏中真实枪械的内幕
无法想象电子游戏如果没了枪会变成什么样。在竞技游戏中，枪是一种展示力量的冷酷工具。从在木板上玩模拟战舰游戏，到小孩扮演警察与强盗，再到现在电子屏幕上的《使命召唤》。这类游戏持续保持着在青少年中的魅力。少年时代总是渴望拥有更强的玩具士兵、玩具战斗机，而电子游戏则通过屏幕赋予了这些愿望得到实现的机会。
如果对射击的热爱只是小时候一种不成熟的迷恋行为，相信大多数人已经从中脱离了，然而，游戏中枪械元素的存在不仅旷日持久，而且地位愈发举足轻重，成了如今媒体更关心的问题。只需要扣下扳机或者按下鼠标按钮，经过游戏的渲染，相关景象就会展现到屏幕上。用子弹我们可以轻易地干掉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或者是轻而易举地打到100米外墙上的目标——在世界上，很难有其他方式能给玩家展示枪械的可靠性。
游戏是一个可以完美展示武器实用性、灵活性的平台
在游戏设计师的工具箱里，虚拟枪械一直以来都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尤其是在游戏3D化之后，开发商们更开始试图把现实中的冲突设为游戏背景，并让知名的枪械成为其中的亮点。由于真实武器可以给游戏增加卖点，枪械在游戏中的位置越来越关键。
这种行为是由《黄金眼》的制作人马丁?霍利斯开创的。《黄金眼》最初发售于任天堂N64平台，这是第一个以3D武器为特征的游戏。马丁说道：“游戏中大部分枪都以真实武器为蓝本，包括沃尔特PPK、AK47、FN P90等。”
最早在游戏中使用真实武器的《黄金眼》
但是在游戏开发后期阶段，霍利斯被告知他们不能使用真正的品牌名称。“我当时对此很不满，因为这将大大减少游戏的真实性”他回忆道，“小说和电影出现真实武器都不需要取得授权，为什么偏偏游戏需要？于是我们只好去除了这些枪的真名，用一些虚构的名字取而代之。有时候，我们会用开发者姓名的首字母取名，有时候则完全凭感觉。例如，我们的DD44 Dostovei的名称来自设计师David Doakl，Klobb的名字来源于Ken Lobb；至于PP7，只是因为听起来不错。”
现实中的枪名出现在詹姆斯?邦德的007系列电影中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因为电影并不需要武器商授权。但是对于那些使用了真实武器的游戏，枪在游戏中的情况就要受到法律制约。
在电影、小说中使用真实武器往往是不需要授权的
如今武器商向游戏公司授权，并在游戏中出现真实武器的情况很常见。但游戏厂商和军火商之间的交易却一直藏在阴影中。为了写这篇文章而联系的游戏公司中，没有一家愿意透露详情。（EA：“恐怕我不能透露相关信息。”动视：“目前我们无法为你提供这方面的帮助。”Codemasters：“最近我们正集中精力做赛车游戏。”Crytek：“我们不能对您的要求提供帮助。”世嘉：“谈这个话题让我很不舒服。”索尼：“恐怕我不能帮你忙。”）
和游戏公司遮遮掩掩的态度相比，武器商显然更真挚坦诚。“这绝对和游戏中使用真实汽车是一样的。”巴雷特说，“他们需要给我们支付一笔授权费，不论是一次性付款还是按照销量百分比，都可以商量。一般情况下，游戏厂商要支付收入的5%到10%，但我们可以就此进行协商。”
提到和武器商之间的关系，几乎所有游戏公司都讳莫如深
据沃恩说，授权费取决于游戏开发商的名声和成绩。“授权费从几千美元到上万美元不等，这些都取决于以前这个游戏的销量。”他解释说，“武器在游戏中的重要程度也是和授权费息息相关的，他们在游戏中使用的枪械形象或Logo都需要事先征得我们同意，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知识产权不致受损。”
当然，有的游戏制作人找到了既可以使用真实的枪械，又不用给军火商授权费的方法。一名匿名的前Codemasters员工描述描述了他在制作《闪点行动》时的经历。“我们制作《闪点行动》时并没有得到武器商的授权”他说，“我们其实是在钻法律的漏洞。简单点说，你可以用这些武器的模型，但是不要提及武器和制造商的真实名称。”
内部人员透露，《闪电行动》当时没有取得武器授权
“比如说，我们曾使用过M4A1步枪卡宾型这个武器。其中“卡宾”的意思是更短、更适合近战的枪械版本。我已经记不清我们是否在游戏脚本中提到过这把枪的名字了，但是我们曾反复确认过，我们有使用这把枪模型的权利。”
回避品牌名称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开发者可以无视武器制造商的一些附加规定。沃恩说：“我想知道这些枪是如何使用的，确保我们的枪以积极、正面的方式展现在大众面前。比如说使用我们枪的都是些好人。”巴雷特公司不允许他们生产的枪在游戏中被美国的敌对势力使用，巴雷特的枪只会用于美国军队。
游戏中用巴雷特武器的往往都是好人
另一个关键点是游戏中的武器功能要和现实保持一致。巴雷特公司坚持让游戏开发者购买一把他们公司的枪，用于制作游戏中枪械的3D模型。“我们在游戏中的枪必须要保持和现实一致。”沃恩说，“巴雷特武器的质量闻名于世界，这个品牌的成功总是基于它的质量。”
在游戏中使用真实枪械的做法对游戏开发商非常有利，然而对武器商来说，利益就不是很明显了。然而就像烟草公司会制造烟草形状的糖给孩子们一样，军火商也在利用电子游戏提高自己产品在年轻人当中的知名度，尽管他们现在还太小以至于不能去购买枪支。正如沃恩所说：“电子游戏在年轻人面前展示了我们的品牌，而他们都是我们未来的潜在客户。”
但是这种策略能凑效吗？
当年吸引了很多小孩的“香烟糖”
游戏与枪械的中间人
“我有6把气动和电动的仿真枪”艾丁，一位伊利诺斯州的13岁小男孩说道，“其中包括两把电动仿真枪，仿造的是M14来复枪和M1911手枪；两把气动枪，则是以AK47和M16为原型。”
“我最喜欢的是M1911，我在乡下的时候在外公的陪伴下玩过真正的M1911。我喜欢射击的手感，M1911反冲和回弹的感觉非常有真实感。这些枪都曾出现在《使命召唤》中。我喜欢这些枪就是因为这款游戏，M1911几乎出现在了每一部《使命召唤》中。”
仿真枪
去年艾丁把他的一把仿真枪带到了学校。一名教师在艾丁的背包中发现了这把枪，同时还发现了一包子弹和一把折叠刀。
“那是一个星期一，我照常从我外公那里去上学”艾丁说，“我们之前去过靶场，但我无意中把一把枪忘在了我的书包里，于是就带着它去上学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发现我的枪的。”
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相信这个故事。有人认为他把武器带到学校是为了向同学炫耀，然后他的同学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艾丁被学校怀疑了1个月，最终迫于压力转校离开。
小孩子如果把武器带到学校会很危险
“他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去玩《使命召唤》。”艾丁的祖父说，“我曾跟他讨论过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拟的。为此我还把他带到了靶场向他展示枪械真正可怕的威力。我曾告诉过他，永远不要拿着枪指着别人，没有人有第二次生命。”
但是艾丁对武器的热情并没有丝毫衰减。“M16曾多次出现在《使命召唤》中。”他说，“在《使命召唤》中用这把枪非常棒，在游戏中开枪比现实中容易好多。我最喜欢的枪是MSR，它是一把雷明登的狙击枪，使用的是.338 Lapua子弹。这把枪真的非常棒，很精确，简直弹无虚发。”
雷明登MSR
“我觉得当我的年龄够大了，就会考虑买一把真枪。”
在艾丁的故事中，电子游戏、仿真枪和武器制造商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他在游戏中接触并喜欢上了枪，于是要求家人给他买仿真枪玩。而如今他最终决定等他年龄足够大的时候要去买一把真枪。
法国Cybergun公司是最成功的仿真枪制造商之一。它在游戏和武器制造商之间扮演一个中介的角色，帮助游戏开发者取得武器商的授权，其中包括乌兹、卡拉什尼科夫、柯尔特、FAMAS、FN Herstal、Sig Sauser、毛瑟和Taurus。
Cybergun是全球最大的仿真枪制造商之一
Cybergun公司也会“追捕”那些没有取得武器授权的游戏公司。安东尼就为Cybergun公司做这些工作。比如说，《使命召唤》使用了FN步枪的名称，可是至今为止动视都没有取得相关授权。安东尼称：“我们打算联系动视，并敦促他们取得授权。”
Cybergun公司出售的武器授权有几种不同的类型。“有时候是一次性费用，有时候是按收入份额付费。”安东尼说，“这取决于你的游戏质量，以及它是否符合我们的产品战略。对于独立工作室制作的免费游戏和像《使命召唤》或《战地》这样的3A大作，我们的收费标准是不一样的。但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让我们的枪在全世界范围内更出名。”
使命召唤中的FAMAS
一把枪如果在像《使命召唤》一样的3A大作中表现出色，相应的仿真枪就会出现热销。比如说，FAMAS原本是法国军队专用的枪械，但如果《使命召唤》把它设计为游戏中最好用的枪，即使在美国也会拥有广泛的知名度。
以前美国的小孩都不愿意买FAMAS的仿真枪，这是因为他们没听说过这个品牌。但是当他们每天都在游戏中看到这个品牌后就愿意去买了，而且FAMAS仿真枪的销量非常惊人。
当然，也有一些最受欢迎的产品。“就像经营水吧的店主一定要卖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一样，M4和AK47在游戏中就是两个不可或缺的品牌。”安东尼说，“游戏和枪是不可分割的。”
最受欢迎的两个品牌
屹立不倒的武器商
2012年12月21日，为应对纽顿市枪击案造成的影响，韦恩?拉皮尔发布了美国步枪协会的官方声明。“如今媒体都在试图掩盖一个肮脏的真相。”他说，“那就是美国存在一个巨大的灰色产业，旨在向人们宣扬要对自己人实行暴力，其中《子弹风暴》《GTA》《真人快打》和《腐尸之屋》就是典型。”
美国步枪协会所“控诉”的暴力游戏
谈到有关游戏和电影方面时，他说道：“每个儿童在成长到18岁之前，平均要目睹16000次谋杀和200000次暴力行为。这些产业的合作伙伴、它们的股东以及媒体，都在这些问题上选择保持沉默，这难道不是一种同流合污的行为么？”
这一番美国步枪协会“发自肺腑”的控诉显得相当空洞，因为正是武器商向游戏公司授权使用真实的武器。许多向游戏提供授权的武器商同时也在向美国步枪协会提供财政资助，格洛克、勃朗宁、麦克米兰和雷明登都是美国步枪协会的赞助商。
美国步枪协会
“你对于在游戏中出现巴雷特武器有什么看法？”我曾在康涅狄格州纽顿市校园枪击案发生的几周前问过他这个问题。 “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他说，“宪法第二修正案确保每一个美国公民都拥有持有武器的权利，人们对此都非常庆幸。当今美国有成千上万的人都持有武器，我认为这将有效地防止我们国家出现企图剥夺公民自由的独裁者。”
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明文规定要保障公民持枪权利，这成为美国控枪运动最大阻力
美国步枪协会的反暴力游戏宣言和巴雷特公司的态度存在明显矛盾的地方。然而并不是所有持有武器的美国人都可以时刻保持冷静，也总有不法分子企图向年轻的游戏玩家兜售武器。与此同时，美国的枪械管理法规依然没有完善，对有些人来说这样一个特殊的市场就显得非常可怕。
Ginny Burdick是一位在俄勒冈州参议院进行第三个任期的民主党政治家。12月早些时候一名持枪者在克拉克马斯商城打死两人，打伤1人。她曾主张立法禁止向已经持有超过10发子弹的人出售弹药。在美国步枪协会的新闻发布会之后我和她聊了几个小时。
美国控枪运动宣传画
“和很多人一样，我非常关心那些长时间在游戏中实施暴力行为的人。”她说，“但是考虑到在游戏中使用现实武器？在我看来这明显是一种旨在增加枪支销量的商业模式。”
“武器商往往都是在利用美国步枪协会为自己谋利。而我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们同时也在利用游戏来卖枪，但这种事并不会让我吃惊。这些武器商的手沾满了血，而美国步枪协会则甘愿做他们的工具。”
“我真希望这场新闻发布会是这个组织最后垂死的挣扎。”她说道，“我看到了很多枪械持有者都对美国步枪协会的做法表示愤怒。美国步枪协会之所以把这一事件描述得如此严重，是因为这样可以造成社会恐慌，于是他们就可以卖更多的武器了。你可能都不会相信，这个星期的武器商店里全是前来买枪的人。”
枪械商店
射击游戏的根本问题
游戏制作人往往都不愿提及枪械授权方面的事。2012年，EA创建了一个用于宣传《荣誉勋章：战士》的网站。这个网站详细介绍了这款游戏中出现的武器及厂商信息，甚至还给出链接，允许访问者进入相关军火商的武器销售页面。这一举动立刻遭到了大量批评。在媒体持续多年对游戏暴力进行控诉之后，如今这一产业对把游戏暴力和现实联系起来的话题相当敏感。
《荣誉勋章：战士》
在我们花费在每一款3A军事题材游戏的金钱当中，都有一部分最终流进了武器制造商的口袋，不论是直接通过收取授权费的方式，还是间接的广告方式。这些受益者包括美国巴雷特公司和比利时FN公司，也许还包括其他有争议的武器经销商。比如说以色列武器产业（IMI）生产的TAR-21就出现在了《使命召唤》中。这其实是一种借游戏进行的非常隐蔽的政治交易。
想想看，TAR-21论知名度和普及度，在世界枪械界只能算是二三流水平，但它在《使命召唤》中出现的频率却异乎寻常的高，而且当时以色列恰好同众多国家开展了TAR-21的出口谈判。换句话说，在过去几年中，消费者其实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照顾了某些武器公司的出口生意，并在潜移默化中接收了军火商的宣传广告。
IMI生产的TAR-21
同样，游戏分级制度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孩子们免受暴力游戏侵害。严格执行这些保护措施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如果信息不透明，消费者对相关信息缺乏了解，依然有可能会在不知情下买到暴力游戏。然而迄今为止，游戏厂商一直都坚持和武器商签订相关协议，防止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公众所知。
许多在游戏公司负责把真实武器做到游戏中的人都对这个问题遮遮掩掩。只有一个人愿意对此发表意见，他至今都不愿意透露姓名。“我认为在游戏中使用真实武器没有什么问题。”他说，“我认为这有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射杀敌人成为了整个游戏中最核心的乐趣，不论枪械是否来自于现实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射击游戏的核心乐趣就是射杀敌人
当武器厂商通过游戏影响到了人们购买行为的时候，收取授权费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即使是一些没有取得武器制造商授权的游戏依然在游戏中美化了这把枪的性能。我相信通过媒体、游戏来美化品牌，从而提高品牌价值，比单纯地收取授权费好得多。
同样的道理，对游戏设计者来说，在游戏中使用真实的武器也并不是决定一个游戏成败的核心。“这只是我们迎合市场的表现。”他说，“我们只是想做出大家都喜欢的东西，即便这种东西有可能置人于死地。”
游戏公司做出这些游戏只是为了迎合市场
“武器公司瞄准年轻人和玩家进行市场推广的行为并不是问题的原因，而是问题的表现。这已经在我们的文化中根深蒂固。我认为最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人们会忽视现实中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解决起来太困难了，而且涉及的不仅仅是摆脱美国枪支文化。”
马丁?霍利斯因为不愿意开发暴力游戏，最终于1998年离开了Rare公司，他认为：“只要你有一个暴力的叙事方式，你就或多或少地与暴力有关。”
“只要有一个暴力的叙事手法，就和暴力有关”
“不论是我们讲的故事还是设计的游戏都必须是人们喜欢的，否则根本没有人去关心你做的东西。然而武器商向游戏公司授权使用真实枪械的做法始终是不光彩的，毕竟把钱送到武器商手中只会帮助他们制造更多的用于杀戮的工具。”
19游戏网整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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